15. 第十五章

计划二到五，上吊。

陈昀所住的房子不是以前那种中间有一条横梁，可以扔绳子上去上吊，现在的屋顶都是平平整整，上面只有一台吊灯，除了把绳子缠到吊灯上，别无他法。

陈昀拿着任殊变出来的麻绳，看着灯发呆。

植物系妖怪向来智商不高，但善在温柔，顺从，可以与各种食物混煮，味道更加美味。尤其是在王和尚这样雷厉风行的行事习惯下，很少有陈昀说不的时候。任殊跟王和尚一样，都是个行动派，说一不二，说要按照计划来，就要按着备忘录上的死法来一个个进行，但王和尚没有叫陈昀去送死的时候。

在任殊反复强调地府加班以及身为阎王的他不仅犯了错误还忘得一干二净的情况下，陈昀着实心有愧疚，大概仿佛类同于忘了买王和尚的夜宵、妖怪来的时候让王和尚去当诱饵、练习变化原形时又是个三不像这样的愧疚，他一旦心生愧疚，就会加倍弥补，例如现在毫无反驳任殊的举动，而是想着会有多疼。

他第一次去当诱饵的时候，也是犹豫不前，王和尚很和善地给他打了个比方，当场啃了陈昀手臂一口，吐出块肉来。

“我保证不会比这个疼。”

任殊已经开始在灯上缠麻绳，忽然听着陈昀问他。

“吊死有多疼？”

任殊缠了一半的动停顿了几秒。

陈昀继续问他：“比刚刚砍掉手腕，哪个更疼点？”

任殊的动迟缓了。

陈昀善解人意地自我安慰道：“没事，我感觉加班跟上吊相比，还是上吊快点。”

任殊丢下缠了一半的绳子，从半空中飘到地面上来，陈昀满脸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虽说这家伙体内是阎王的天魂，但由于丧失记忆和能力，现在也还是个未成年小妖怪。任殊心中为数不多的恻隐开始犯病，一把拉下了绳子。

陈昀：“诶？”

任殊：“上吊只是个统称，正确说法是脖颈扭断，我们可以跳过步骤，直接试验结果。”

陈昀才“哦”了一声，就被任殊咔擦一记，扭断了脖子。

未成年妖怪的尸体怦然一声倒在了地板上，脸上表情甚至没有半点痛苦。任殊蹲在他身旁，刚看着有隐隐约约的一个魂魄从尸体里飘出来，连忙打开了通道，将魂魄直接送到奈何桥桥下。魂魄还没有踩落地，就被奈何桥上一阵大风刮走。

陈昀猛然惊醒，脖颈复位。

任殊对着备忘录开始思索：这样直接的死亡都无法骗过奈何桥，只能说明死亡次数不够多，还不能让天魂自我营造假象，不知道多扭断几次脖子，会不会有所成效？

陈昀爬了起来，蹲在他身边。

陈昀：“我感觉我站在桥下。”

任殊：“然后被吹走了。”

陈昀：“对对对，那怎么办？”

下一秒，陈昀的天魂继续去奈何桥走了趟。

天魂原本就乃神仙能维持肉身不坏的缘由，更何况是阎王的天魂，连奈何桥都不敢让它靠近半点。陈昀很快又纠正了自己脖颈，精神焕发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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