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鹤见和一方通行的相识可以追溯到她即将毕业的时候。

在学校学习了足够的理论知识之后，到了实践阶段，一边寻找可能成为学生的人选，一边进入不同的学校学习如何成为合格的老师。

学院都市是她的第三站，经过了英德学院f4洗礼，伦敦威士顿学院女扮男装和文森特斗智斗勇，鹤见选择了看上去正常一点的学园都市。

这个“学校之城”包含了数十所大学与数百所小学、初中及高中，鹤见觉得这么多学校，盲阻一所正常学校的几率很大。

只怪当时太年轻，见过的套路太少，入职之后才发现，表面上是某某学校，实际上是一家研究所。一方通行就是那个整所学校上下数百人唯一的研究对象。

学校就是一个幌子，整个学院都市也是一个大幌子。本质上其实是一个科技超前发展的小型国家，重心是研究开发学生的超能力。

特殊能力者多重调整技术研究所，学校的名头下有一个响亮拉风的名字。当时周围全是一水的白大褂成年人，鹤见夹在里面格格不入，唯一能接触到的，符合‘学生’定义的人，只有代号一方通行的小孩子。

鹤见是第一个让一方通行感觉到‘疼痛’的人。

没完没了的实验项目耗尽了小孩的耐心，粗暴的扯掉了连接在身体上的颜色各异的管子，实验室瞬间就像十级龙卷风过境。

烟尘散去之后，依然还站着的只有鹤见和一方通行。

小孩咧嘴一笑，爆裂的气流尖叫着砸向鹤见，结果眨眼间倒地的人变成了他自己，被鹤见按着一顿搓揉之后拎着后衣领从一片废墟里提了出来。

被称‘怪物’的小孩，鹤见成为了拴住他脖子的锁链，同样也是挡住他头顶的保护伞，鹤见把他从笼子里带了出来。

两年半之后，一方通行成为了鹤见真正的学生之一。亲手覆灭了他一直生活着的特殊能力者多重调整技术研究所，那年他九岁。

“我们有几年没见了？”

鹤见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安装之后就几乎没用过的炉灶上烧着开水。

“忘记了。”

一方通行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的t恤收起来，自己拉开了一罐黑咖啡。

“喝太多黑咖啡会骨质疏松，小心长不高。”

鹤见善意的提醒。

一方通行喝咖啡的动顿了顿，扫了一眼鹤见的头顶，“比你高就行了。”

“高又怎么样呢？”

鹤见扔开了介绍时尚服饰的杂志，真难想象一方通行的家里居然有这种东西。自己对小孩子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了。“科学的说，男性的平均升高一直是高于女性的。你已经沦落到从身高上找成就感了吗？”

鹤见摇摇头，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过来。”

她像招呼小狗一样对坐在远离她一侧沙发上的一方通行招招手。说是远离，其实在不大的沙发上，也不过是直起身伸出手的距离。鹤见懒散的靠着不想动，对一方勾了勾手指。

“把现在的我当做过去被你随意使唤的我你就错了。”

嘴上这么说着，满脸的不情愿，一方通行还是挪着身子靠了过去。

突然放慢的呼吸，安静的空气里炉火上水发出嗡嗡的声音，一方通行犹豫着，缓缓斜下身子，轻轻的靠在了鹤见的腿上。如同幼时在凌乱的训练场中，枕着她的腿午睡。

“怎么这么瘦？”

一边嫌弃一边轻柔的抚摸着一方的头。时间过了这么久，靠在她身上的还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黑咖啡以后一天只许喝一罐。杜绝垃圾快餐，不管你是自己做还是找家政，吃点有营养的。我记得离开的时候我说过，太过依靠超能力不好。”

一方通行知道自己的苦难要开始了。

“等稳定下来之后，我会重新陪你训练的。”

切，什么训练，分明就是单方面的殴打。一方通行在心底想，这个时候就该让她好好认识一下现在的自己有多强大，就像刚刚把那些捣乱的人清理出去一样，只要稍微用简单的反射，就能把这个可恶的女人从窗子里扔出去。

为什么没有马上动手呢？

是因为太困了吗？侧脸依靠着温热柔软，鼻息间是淡淡的薄荷味，这种可以依靠着一个人全身心放松的感觉。疲惫感从每一个细胞里渗出，眼皮变得沉重，即使在睡眠中也保持高速运算的大脑迟钝了起来。像昼夜不停运转的机器，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

身体慢慢卷曲，用婴儿缩在母亲子宫中的姿势，麻杆一样细瘦的胳膊搭在身侧，摄取着身畔的温暖，一方通行睡着了。

很安全，在这个人身边，不会被伤害，也不用担心自己时空的超能力会伤害到她。一方通行在鹤见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中，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没什么不对，在鹤见的认知里，我的学生，等同于我的东西。闲暇的时候，她不介意被依靠一下。

炉火上的水壶盖子掀起了一个小口，白茫茫的水汽蜂拥出来，从壶口溢出的水和蓝色的火苗发生剧烈的反应。热气凝固在空中，如同一团静止的烟雾，时间凝固在这一瞬，屋子里依然安静，只有一方通行浅浅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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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帮你办理转学。”

一方通行醒来的时候觉得头很疼，应该是睡太久的后遗症。房间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弥漫着鲜香的味道，鹤见站在橱柜前在煮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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