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红裙之误

当盘古大神出世之后，曾孕育他的混沌青莲根，化了菩提木，人参果，葫芦根。

人参果如今是西海圣物，菩提木也于天界中被奉为神木之一，多年来下落不明的葫芦根，竟然成为了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借给梼杌之物。

这个说法令人生疑。

帝，“荒唐！这般珍贵的先天灵根，岂能随意得之！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小妖女的模样实在是坦然的不像话，她双手一摊，“我就是我啊。”

她本是容颜绝美，如今竟多了几分娇憨的样子，天真烂漫全然看不出演戏的痕迹，倒叫这些修了千八万年老神仙们生出了一种集体欺负儿童的错觉，任谁也没办法硬起心肠来质问了。

哪吒神色淡定，从容出列，“照你这么说，梼杌拥有葫芦根之时，你依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你还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来历！？”

少女瞪了他一眼，想也不想就道，“我醒来的时候那个毛须须的玩意儿就在我手上了，我还想知道它是哪里来的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人家身体里戳，恶心死啦！”

啧啧啧，没想到葫芦根是这样的根须须！

众神听着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脑子里全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恶俗！简直恶俗！

哪吒没想到她说话这般溜吧，却不通晓人事，一个女孩子，竟然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少女还气呼呼的，“我说不让它钻，它还威胁我，可我也不会养须须呀。刚巧碰上一只梼杌，它说它会养须须，我就借给它养啦！”

趁机对着哪吒翻了个白眼，望向一边，“刚好那是最冷的日子，我又没地方去，梼杌说我把葫芦根借给他，他可以把肚子借给我冬眠！”

少女话说到这里，帝差点从宝座上一脑袋栽下去！

什么叫把肚子借给她冬眠！？分明是梼杌要吃她啊！

揣着葫芦根这样的精元至宝，随意给了别人不说，还巴巴的跑进别人的肚子给别人吃！

这孩子怕是有脑疾吧！

连帝都这般了，其他神仙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向看热闹不怕抬高的千里眼顺风耳差点噗嗤笑场，连哪吒的严肃模样都有点绷不住了。

怎么……傻成这样！

可是很快，众神又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别的东西。

哪吒皱眉，“你听得懂梼杌说话！？”

等等……梼杌会说话！？

少女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言论一般，“嗯，它说了呀。”

然后扫了一眼众人，“你们难道没听到吗！？”

二郎真君心道：可笑，凶兽只有嗜杀凶性，怎么会说话。

少女扭望向二郎真君，声音清脆：“你与它打斗的时候，它还骂你动迟缓招式蠢招式蠢钝呢！”

众神：嗯？谁说话了！？谁说话了！？

少女又望向角落里的水月老仙，“你也觉得二郎神的狗都比它快准狠么！”

众神集体望向水月老仙，可怜一向没什么存在感，擅长默默腹诽的水月老仙顿时涨红了脸，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连连摆动——仙友不要误会，我什么都没说啊！

二郎真君虽然气愤，但也为少女居然能听到旁人心声这件事情感到震惊！

众神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少女的可怕之处，大殿之上一瞬间安静的鸦雀无声，不管是嘴上还是心里……

帝没想到这个忽然出现的少女居然有这样的能力，越发的觉得她是一口巨大的锅！

谁惹来的谁背！

所幸哪吒这次十分自觉，踢开挡路的食物，将少女一把拉住扯到自己的身边，低声说了句：“耳朵塞起来！不准听！不许乱说话！”

未免她再闹出什么尴尬来，哪吒对帝道，“此妖女来历不明，臣必定尽快查清，只是梼杌此刻尚且怀着葫芦根，想要彻底拔除，兴许还要用上此女，请帝准许臣将此女带回，严加看管！”

帝重重一点头，“爱卿言之有理！此事就交给爱卿处理！”

哪咤行了一礼，“臣领旨。”

……

出凌霄殿时，哪吒一手牵着小妖女，一手捧着塔，一步不停飞快离开。

哪咤牵着她的手走的很快，她像是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一般，故意放慢脚步，变成哪吒扯着她往前走。

哪吒原本就在如何处理她的这件事情上心事重重，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后面的人越来越难扯，回头一看，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在地上！

她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红绫，路过仙池的时候绑了一只海龟，路过天门的时候绑了一只仙鹤，路过刚才的石子小道时，竟然还绑了几个盆栽。

哪咤忽然觉得一股无力感从直冲凌霄，吼都吼不出来了：“你又在干什么！？”

少女兴致勃勃：“凡界的人也这样玩啊！”

凡界的人？

哪吒稳住火气仔细的想了想，这才想到凡界的确有这种操，那些文人雅士踏青郊游写生诗之时，兴致来了，就会这样手把手同行高歌，也算是文人间的一种情操小游戏。

然哪吒一路往后望，看到那可怜巴巴被翻过来拖着走，四只脚捂无助滑动的大海龟；因为受了惊吓一路过来挣扎的毛都掉了一地的仙鹤，只觉得心里的一股邪火怎么都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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