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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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城夏和李文真是在海之家孤儿院长大，海之家不大，虽然一直有严氏集团的资助，但被孤儿院收留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疾病，花费在他们身上的治疗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经济上并不宽裕。不过，随着严城夏事业渐渐步入正轨，给孤儿院的资助也渐多，算是略尽绵薄之力。

海之家离a市不远，严城夏只要有空，便会回去看看。而在严沫儿看来这里就是严城夏的家，孤儿院里的人就是他的家人。所以她也常往那跑，陪陪小朋友，做做义工，为他家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实际上，严城夏工之后回来的次数就大大减少，他忙。李文真是他秘书，也跟着他一道忙，反而是严沫儿来得最勤。院长忠叔前两天接到严城夏的电话，知道他今天要回来，心里高兴。孤儿院里出去的孩子里头，就属他最优秀，除了他天资聪颖，自身努力之外自然也跟严氏的栽培分不开。

走在最前头的是严沫儿和苏琳，忠叔笑呵呵地迎上去。大伙打了招呼，忠叔连道了几声好。慈爱地看看严城夏，“城夏有一阵子没回来了。”

“我刚刚出差回来。”

严城夏解释，实际上结婚之后他几乎都不在家，每回出差都要三四个月，回来稍休整又要走，应该说是长驻外头。忠叔知道他忙，笑道：“你忙就不必挂念我们了，沫儿和苏琳常来帮忙，一切都好。”

严城夏一笑，“她能帮什么忙？不添乱就好了。”

严沫儿撇撇嘴，瞧，他就是这么不信任她！忠叔替她说了几句公道话，笑呵呵地转了话题，“沫儿，你陪城夏去海边走走吧。上回那什么，什么座流星雨，你不是还可惜他不在吗？”

严沫儿有些小孩子脾气，城夏又有些严肃，不肯哄人，小夫妻总是吵吵闹闹的。

严沫儿向来不肯承认自己对严城夏有好感，被忠叔揭底，面上有些挂不住，嘴硬道：“今天又没有流星雨，大白天的连星星都看不到……我才不去。”

她嘴上这么说，料想他怎么也要劝她一起去，谁知竟然被一个声音插了话——“我陪你去走走吧，我也很久没看海了。”

众人望去，是李文真。苏琳不屑地轻哼一声，严沫儿皱皱眉，说实话，她不太喜欢李文真。忠叔笑着，“也好。”

严沫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就这么跟李文真走了？天天腻在一起还不够？现在还要一起去海边走走？至于吗？苏琳凉凉道：“不服气你跟上去啊，谁叫你拒绝他，给人家机会。”

“海有什么好看的？哼，我才不在乎！”

苏琳白她一眼，她就嘴硬吧！

沿着石阶缓缓而下，海风迎面而来，带来海的气息。海天一色，宽广无垠，叫人的心境也开朗起来。严城夏不觉放柔了脸上的神情，这一片海总是能给他带来安宁。李文真迎着海风展开双臂，深深吸了口气，回头展开笑容，“好久没回来了，这还是这么美。”

“嗯。”

工越来越忙，时间越来越少，多久没有这样闲适了？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你还记的吗？小时候，我总是跟在你身后，你到哪我就跟去哪。”

“你小时候胆小又爱哭，现在变了许多。”

他慢慢步下台阶，“现在的你，有时候太要强了。”

李文真和他并肩走着，“那是因为你不在了，我不得不学着坚强。我想追上你的步伐，我希望我们能相互扶持，而不是你的负担。”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工不该是你生活的全部，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不，你不明白。”

她摇头，“这是我留在你身边唯一的办法，我不能不努力。”

严城夏望着远处，他们这样的孤儿，除了努力还有别的出路吗？对于她的偏执，他有些无力。路都是自己选的，他可以劝，她却未必听。似是感慨，道：“你该有自己的生活。”

李文真低头苦笑，“当年，那么多孩子，严沫儿的父亲却只看中了你。我多么替你高兴，得他栽培，你一定前途无量，可我也怕你会就此离去。果然，我所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严沫儿，一个千金小姐，不懂人间疾苦，对你的付出也视理所当然！”

严城夏几不可见地皱皱眉，“我知道你对她有看法，或许她不懂人间疾苦，但却是个好女孩。”

严沫儿成长的背景跟他们截然不同，她从小被宠着长大，是温室里的花朵。在他们这些孤儿眼里，实在太过娇惯，但于她的身世背景，这并没有错。其实，严沫儿也有她的不幸，母亲在她幼年的时候就去世，父亲也早早病逝，如今她能依赖的只有他了。“你一直以为我是因为她父亲的临终托付才和她结婚，其实，那场婚姻是我出于私心一手促成的。”

“城夏！你别总是替她说话，她哪里值得你这样？”

“她总是城夏城夏地叫着，她总问我能不能陪她一辈子，她把她所有的开心和难过告诉我，她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渗透到我心底。”

他至今还记得初见严沫儿的情形，她跟在她父亲身边，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她父亲向她介绍他，她满是好奇，娇娇的叫了声城夏哥，那年他十四岁，她七岁。

她天真可爱，不像孤儿院里的孩子那样早熟谨慎，她把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或许因为幼年丧母，父亲又忙于工，所以她总是追着他，绕着他，腻着他。她甜甜地叫他城夏哥，把他当亲人一般依赖。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渐渐成了婷婷少女，她不再围着他，也不再叫他城夏哥。她开始有自己的世界，他的世界了却只剩下她。所以，那场婚礼其实是他的私心。

他坦诚内心的想法，她却不能接受，“那我呢？我，我以为我们……”

“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严城夏打断她的话，“文真，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们只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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