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白 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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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也大概能看出，武士的刀技应当非常精湛才是。所以他始终没有露出战意，除了不想和町方起争执，大概也还是性格使然吧。

“那个……请告诉我，为什么会找在下的麻烦……？”

句子里都是谦辞，听上去的确不像是不通情理的人。于是为首的与力对他道：“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本身就够奇怪的了。最近这世道不太平，我们怀疑……你和盗贼团有关系。”

“盗、盗贼团？”

武士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我只是在给人做保镖而已。”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赤井要偷听都很费力了。这人一看就是一副不会说谎的模样，这句话却听上去也没什么破绽。不仅是赤井一人这么想，那几位町方的人也稍微放松了戒备。这个时代落魄的武士不计其数，而给有钱人做保镖，重新利用自己身上的武艺赚取生活费用，是很多人都会选择的求生之道。

“但口说无凭，你还是得跟我们去一趟町奉行所。”

雪青色羽织的与力并未让步。

武士显得更加慌乱：“可是，我还有要紧的……”

“几位同心大爷大概是在追查盗贼团的下落？”

赤井选择了在这个时间点走出来，但仿佛这让那名武士更紧张了。

与力看向了赤井：“这位先生难道有线索告知？”

赤井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两步，有意识地挡在两拨人中间：“不，我也是受人之托探查此事而已。”

他刻意又不明显地加重了“也”的读音，接着做出一副轻佻的模样，“你们也知道盗贼团的目标是哪些人吧，出手真是阔绰呢。就算想推脱，钱袋都不会答应的。”

他这么说的目的达到了，町方显然也下意识地认为为保镖的武士和他正在进行同种性质的工，表情也缓和了下来。而那名武士，则是在赤井背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天气过于闷热，那名与力将头顶町方人员制式的小竹笠掀至脑后，拢了拢头顶过分自然卷曲的头发。他的动之间有股优雅的贵气，倒不像是寻常武夫：“失礼。我乃町奉行盗贼改，白鸟任三郎。”

“诸星大。久仰。”

用组织的代号去接近幕府的人显然不可行，而且这个身份已经被伪造得接近真实存在的人了，很难找到破绽。至于后面一句倒也不是寒暄，富商白鸟家族他确实有所耳闻。再加上面前这人的仪态，不难联想到一起。

江户时局动荡，大概除了力士之外，幕方也的确还需要些有识之士加入其中为其效力吧。

他谦逊的态度颇得人赏识。身后的武士估计心态大起大落，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又一直被盯着，为了摆脱嫌疑，才迫不得已轻声道：“那个……在下，秋津政之助。”

根据真岛的情报来看，盗贼团选取的下手目标都是那些行业不算正当的家族的孩子，应该也是为了避免对方会上报，导致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花重金请求武艺高强的浪人帮助搜寻，或是担任保镖一类，应当是再寻常不过的解决方法。

这些事情町方也自然是心照不宣的。除非有过于出格的举动，他们也不会轻易去动弹那些家族财阀。

果然，赤井现身的时机还算拿捏得准确。经过他的打断，町奉行所的人好像已经消除了对秋津政之助的怀疑。叫做白鸟的与力沉了沉浓眉下的目光：“我们还要继续巡查，今日有幸相识，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