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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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主动送上来，在之前的线索断掉的时刻——连赤井也不敢肯定这是否是天命的眷顾了。

“走吧，看来不去看看是不行了。”

琴酒道，他的笑容忽而又变得很残忍。对他来讲是不存在忍气吞声的，敢招惹他的人，就必须得做好会得到报复的准备。

赤井在他果断转身的背后叹了口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琴酒说的是对的。一模一样的忍镖，如果是为了钱，那么他们的目的也可以说得通。

在这个时代，忍者早就不是什么大名家中豢养的精英。和大批失业的武士一样，浪人、忍者都必须为了生计过上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的日子。虽然这种生活方式比起战国时代落差过大，但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忍道与众多的忍者团体还可以继续生存下来。

忍者吗……看来对手比之前想象得还要稍微棘手一些，赤井暗暗想道。琴酒是否也这么觉得呢？毕竟相比起普通的浪人或者犯罪团伙来说，忍者无论是战方式还是手段上都更加深不可测，赤井曾经和他们交过手，从那次难说胜负的比拼来看，忍者对武士来说，绝不是什么可以轻视的对手。

忍者的踪迹已经非常难辨认了，幸好时为深秋，落叶总是不经意中透露出人的行踪。虽然时隐时现，最终却还是将两人带至一幢看上去就废弃已久的老房子前。

看上去似乎是前人在山中修行时建造的别院，院前已经是杂草丛生，再加上腐朽的围篱，早也看不出原来的大小和模样。两层的小楼也破旧无比，空洞的风声从一处的孔洞进，又从另一处钻出，带着阴森的寒意。窗棂中一片漆黑，就像是这破败的身躯中蛰伏着无数寄生于此处的眼睛，缄默地俯视着来人。

看似死寂的建筑是夜行者的老巢，赤井一点也不怀疑。他也知道，此刻自己正在被窥视着。刚才那名忍者毫无疑问便是躲进了这幢老宅，身藏于阴影中观察追来者的动向。

只要接受了一定有敌人埋伏在暗中的事实，倒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就是这里了吧？”

赤井偏了偏头，说完了话才望向琴酒，琴酒过于谨慎的性格是不会让他的脸上会出现轻松的表情的。并且刚才的那件事还在让他耿耿于怀。

“我们走。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花样。”

赤井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就算想要阻止也肯定无法阻止被激怒的琴酒，更何况他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但他也不敢让琴酒一个人气势汹汹地走到最前面，赶快提步追了上去。

从跨入房门的那一刻起，就好像进入黄泉的结界了似的，与外界的光源彻底段绝了关系。忍者一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就连灯火也不过是他们战斗的工具。不过赤井和琴酒也是常年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物，只需要片刻就能适应这种昏暗。能够看清之后发现屋内和外观是一样的破败。天花板的角落里密密麻麻地堆积着蜘蛛网，灰尘则是用肉眼可见的厚度。但即便如此，也可以从中辨认出仍然有人继续在这里活动着的痕迹。一眼扫过去，例如破洞的纸拉门边缘上，仍然有一块被经常触摸，光滑得没有积灰的地方。

这一切都几乎是在进入后的刹那之间反应过来的，因为下一秒，他就不得不抽刀上前一步，挡掉从暗处发出的忍镖。

“哦……？这也过于浮躁了。”

琴酒冷笑着，对于多数人来说他的笑容都比面无表情更要恐怖。在村正出鞘的一刻，冷绝的刀光闪烁划过，几乎将蛰伏在黑暗中的一切都照耀得无所遁形，然而最后又归于黑暗。

大概琴酒永远不会惧怕黑暗，因为对于他来说，他就是黑暗。

这是他最亲切的环境。

邪刀出鞘之后，随之溢出的还有琴酒刚刚一直按捺的杀气。他开始往房子的深处逼近，漆黑而又坚定的背影就像是来索命的鬼差。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躲藏么？我倒是很有耐心继续和你们玩游戏。”

琴酒声音压得很低，但却比他的脚步声要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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